□ 叶亚杰

老王今年57岁了，烟龄40年，年轻的时候喜欢文学创作，每天熬夜，支撑不住的时候吸支烟提神。刚开始，老王还有点儿“晕烟”，一口下去，整个身子都漂浮起来，有一种神仙般的感觉，既难受又舒服，五味杂陈。

后来，老王慢慢习惯了，逐渐染上了烟瘾。从事文案工作以后，老王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两支香烟衔接的手法更堪一绝。这支烟快要吸完时，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支，左手拿着快吸完的，右手把新掏出的烟屁股一拧，塞进老烟的屁股，继续云山雾罩。因此，大伙儿叫他“一根火”，也就是说全天只用一根火柴就可以了。

老王对香烟的钟情不亚于票友对戏曲的痴迷。因为抽烟，老王从年轻时起就和妻子干仗。妻子不管是用断绝关系吓唬他，还是用经济封锁断他的“炊路”都无济于事，老王依然是“你吹你的号，我唱我的调”，谁也奈何不得他。

农历腊月二十八，老王买了三条烟，准备吸到正月初七上班再买。春节期间，新冠肺炎疫情越来越严重，许多地方开展了联防联控。

正月初七早饭后，老王打开柜门，一看烟已告罄。再去买一条吧！老王带上口罩，下了楼。

小区失去了往日的气息，偌大的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赶着上班的人，没有晨练者舞刀弄枪的声音，更没有小轿车的鸣笛声。太安静了，老王倒吸了一口气。他朝小区门口远远望去，门口停放着一辆宣传车，几个工作人员在询问寥寥无几的外出者。

老王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突然觉得嗓子痒，不由得咳嗽了两声。老王心想：这是怎么了，平常不咳嗽呀？他咽了口吐沫，继续向大门走去。寂静中，老王的两声咳嗽引起了工作人员的警觉，他们朝老王这边看了看。老王走到门口，工作人员问他干什么。“买烟。”老王回答时又咳嗽了几声。工作人员忙问老王是否感冒了，老王边咳嗽边否认。

两个工作人员和颜悦色地对老王说：“要不咱去医院看看？”“看什么看？我没病！”老王辩解道，却不由自主地又咳嗽起来。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下，将老王请入车内，向医院奔驰而去。

老王在医院发热门诊量了体温，做了胸透和CT，折腾了一上午。医生说：“你没事，可能是长期吸烟导致的急性咽炎。”老王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工作人员面带愧色地对老王说：“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职责。”说罢，工作人员开车把老王往家送。

回到小区大门口，老王才想到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因为吸烟折腾了半天，还吸什么烟？半天没吸不也挺过来了？从今以后，坚决戒烟！

老王步伐坚定地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