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偶然遇到菲菲,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10年没见过面了。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可当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身影时,那些记忆像电影画面一样,一下子就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一个周日的午后,小林向记者讲述了他的故事。
倾诉人:小林 男 29岁
采访时间:2020年7月26日
采访人:记者 毛迎
小林自述:
10年之后,
偶遇初恋对象
我是许昌人,但近几年一直在外地生活。一个星期前,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爸爸最近身体不好,到医院检查后,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希望我回来陪陪爸爸。我就向公司领导请了假,回到了许昌。
那天,我到医院的收费处交费。排队的时候,我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像我的初恋对象菲菲。当时,她背对着我,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我看不到她的面容,只是觉得体态、动作与菲菲相似。但记忆里菲菲一直留着齐耳短发,与面前的这个女人有着不同之处,她是菲菲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离开了队伍,转到她的前面偷偷瞥了一眼,真的是菲菲!虽然她比上学时成熟了一些,但那熟悉的眉眼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决定上前打个招呼。菲菲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她显然不愿意和我有过多交流。我们简单聊了两句,她就说要去看望病人,匆匆离开了。
菲菲走后,我很失落,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我想起了和菲菲最后一次见面。那是我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从学校回到许昌后,有人通知我参加同学聚会。在聚会上,我见到了菲菲。当时她已经参加工作了,打扮得很靓丽。聚会结束后,我想和菲菲单独聊聊,但她说有人来接她。临别时,菲菲说让我不要再和她联系了。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学生,未来一片渺茫,我无法给菲菲任何承诺,也没有能力让她过上想要的生活。我想,默默地退出她的生活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就这样,我们断了联系。
青葱岁月,有她相伴
我和菲菲是高中同学,上高一时,我们的座位只隔着一条过道。我的学习成绩比菲菲好,她偶尔会向我请教问题,我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菲菲为了表示感谢,有时会和我分享辣条、锅巴等零食。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快乐真的很简单。拥挤的教室里,我在演草纸上写写画画,对菲菲讲着解题思路,直到她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之后,我们共同分享一包廉价的零食,笑嘻嘻地谈天说地……
也许是日久生情吧,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菲菲产生了好感。上课时,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到她身上。下课后,我也总想找机会和她相处。晚上睡觉时,我一闭上眼睛,她的面孔就会浮现在脑海中……
我和菲菲就读的是一所寄宿制高中。在小小的校园里,无论是学习、吃饭还是跑步、打球,我都有机会遇到菲菲。事实上,很多“机会”都是我刻意制造的。比如我知道菲菲喜欢打乒乓球,就故意在她打球的时候从乒乓球台前走过,假装与她“偶遇”,之后帮她助威……
少男少女的心思大都敏感细腻,我对菲菲有好感,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可能是为了避嫌吧,她不再向我请教问题,也不再和我分享零食,我怅然若失。
菲菲的冷淡反而激发了我的勇气,我抄写了一首缠绵悱恻的宋词,悄悄夹到了她的课本里。那天上课时,我一直悄悄关注着菲菲的举动。她发现了那首词,表情有些意外。看完之后,她显得局促不安,将那张纸揉了揉,塞进了课桌的抽屉里。
我之前经常给菲菲讲题,她认得我的笔迹,但她看了那首词后没有做出回应。我有些失望,但并不气馁。之后,我又用类似的方式给她传过几次纸条。终于有一天,我在课本里发现了菲菲的回信,她让我安心学习,还说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要努力就会有好的前途。
虽然菲菲的回信没有流露太多情感,只是简单的几句鼓励,但我还是很开心。之后,我们经常通过书信和纸条交流,那种感情很纯粹,也很美好。
人生道路上,我们渐行渐远
高中学习压力大,同学们的生活圈子相对封闭,男生和女生之间微妙的情感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我和菲菲互传纸条的秘密先是被她的同桌发现了,之后很快就在班里传开了。有人私下议论,说我和菲菲在谈恋爱。菲菲听说后非常恼火,对我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我给她写了几封信,她都置之不理,我非常沮丧。
后来,班主任可能也听说了我和菲菲的事,借着调整座位的机会把我和菲菲调开了。我们的座位离得很远,下课的时候我只能远远地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菲菲没有再联系,直到高三下学期的一个周末,我到书店买书,竟然遇到了菲菲。那是一个下雨天,偌大的书店没有几个人,我鼓足勇气过去和菲菲打招呼,她没有逃避,而是和我聊了起来。
当时离高考已经很近了,菲菲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父母对我寄予厚望,考大学是我的唯一目标。“你成绩好,肯定有好的出路,不像我,脑袋不灵光,怎么学都考不出高分……”菲菲的笑容有些苦涩。
那天,菲菲送给我一张书签,上面写着一些鼓励的话。这张书签我至今还保留着。
高考之后,我收到了外地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菲菲落榜了。我到外地上大学后,曾经多次通过QQ给菲菲留言,她起初偶尔会回复几句,后来便是长久的沉默。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我在同学聚会上遇到菲菲,她明确表示不让我再和她联系,我猜测她已经有了恋爱对象。之后,我断断续续从同学那里听到了一些她的消息:找了一个外地的男朋友,不顾家人的反对结婚了,之后又离异了……
我想和她再续前缘,
她说“回不去了”
我到外地上大学时,脑海中充满了豪情壮志。我觉得自己一定会有好的前途,可现实很残酷。我上的大学不是什么名校,专业也不热门,求职磕磕碰碰,几年间换了四次工作,目前也没有过上有房有车的生活,在爱情方面也不顺利。我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催过我很多次,让我回许昌发展。他们说我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大城市房价太贵,希望我回来和他们一起生活,找个对象赶紧成家,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那天在医院偶遇菲菲后,我突然觉得父母的建议也不错。我从同学那里要了菲菲的联系方式,通过微信申请她为好友,菲菲通过了我的申请。
我和菲菲通过微信聊了很多,上学时的美好回忆,进入社会后的种种艰辛……我们聊得很投机,气氛很融洽时,我试着向菲菲表白,她拒绝了。“人生没有回头路,我们回不去了,你也要向前看……”菲菲说。
我有些不甘心,但我怕再继续和菲菲讨论感情问题,她会不理我。有些感情错过了,真的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记者手记
爱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有的人兜兜转转,还能和最初心仪的那个人牵手;有的人错过了,便是一生。
从小林的讲述中,可以感受到情窦初开时朦朦胧胧的心动,但那种感觉离爱情还有一段距离。之后,小林和菲菲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10年没有交集。
10年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两个人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光阴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了不一样的痕迹,此时想再续前缘,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人生是一条单行道,只能前进无法后退,更无法逆行。往事不可追,但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在过去的时光里错过了,可以在将来的时光里追回来。爱情重在两情相悦,男未婚、女未嫁时,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