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9版:许昌往事

奶奶庙里“偷娃娃”,“偷一还二”

□ 记者 贾同岭 杨佳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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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城北老吴营社区原名四家营,后因曹魏时期吴姓将领在此屯兵,改名老吴营。老吴营依托灞陵河和颍汝总干渠的水利优势,挖寨河,修寨墙。寨墙和许昌城墙相仿,南北城门不照,村中央设有大十字街。此外,老吴营历史悠久,旧时许昌至密县(今新密市)的官道经过该村。村西有天仙庙,村东有永兴寺,民间流传的美丽传说让老吴营这个“北方周庄”更有诗意,历史更加厚重。

原名四家营,后因吴姓将领在此屯兵而得名

2020年10月13日,记者驱车经宏腾路向西来到京广铁路旁,对面就是老吴营社区。铁路下有两个涵洞,大涵洞有积水,无法通行;小涵洞“个头儿”低,勉强能过小汽车。

穿过铁路,别有洞天,风景秀美的老吴营社区顿时映入眼帘。社区街道宽敞整洁,永兴寺庙禅音袅袅,寨河玉带小桥流水,岸边绿树成荫,一排两层小洋楼依河而建,金色的余晖洒在水面上,倒映出一个安静、祥和的“江南水乡”。

“生活在这里就像是生活在景区里。”社区居民、80岁的王午晨自豪地说,老吴营社区东依灞陵河,西临颍汝总干渠,四周有寨河环绕,一年四季鱼虾成群,说这里是“北方周庄”一点儿也不为过。

老吴营社区不仅景色优美,而且历史悠久。相传西汉末年,南方的张、王、李、赵四名书生结伴游览中原,路遇洪水,滞留在辘轳湾(今纪年科技园)附近,偶然发现一棵粗壮的“高粱树”。四人欣喜,以为风水宝地,即落户此地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该村于是得名“四家营”。

建安元年,曹操得知城北有此福地,便派人驻扎四家营官厅处,并在官厅内外修建五道门厅。于是,四家营更名为五道营。后来,吴姓将领在此屯兵,又改名为老吴营。老吴营是许昌周边九营十八寨之一。如今,老吴营社区中的官厅和五道门厅早已消失。为纪念这段历史,居民在老吴营社区大十字街口官厅遗址处竖了一通石碑,上写“官厅”字样。

老吴营社区的居民原为张、王、李、赵四名书生的后代。后来,村庄逐渐壮大,外来人口逐渐增多,现有人口两千多人,姓氏较杂,有张、王、李、徐、刘、陈、胡、袁、吴等姓。原四家营的赵姓现已消失。吴姓仅有一家,来自城西吴庄。这些姓氏大多和山西洪洞移民有关。其中,王姓有“宝丰王大营、开封东大街和许昌老吴营是三兄弟”之说。

相传站在天仙庙石碑上,能听到城里的大油梆

当天,记者在老吴营社区走访时发现,除了玉带环绕的寨河外,社区西部还有一条笔直的小沟渠。渠中碧水荡漾,岸边满是垂钓者。据社区老人介绍,这条沟渠原来是许昌至密县的官道所在地,官道土路的地基被过往车辆反复碾压后下沉,变成了沟渠。

沟渠西北侧是社区广场,不少老人在这里聊天儿。“这里原来有座天仙庙,里面供奉着三位女神仙,其中一位是何仙姑。” 77岁的社区居民袁国胜说,天仙庙在许昌至密县的官道旁,庙前立有一碑,碑的上部贴有铜镜,据说站在石碑上可以听见许昌城内的大油梆。

“碑上的铜镜是个宝物,很多人想要却不敢下手,因为传言铜镜必须用100个活人头来换。一天,几个南方人路过此庙,在碑前‘砰砰砰’连磕了100个响头,轻松摘走了铜镜。村民这才明白过来,但此时的南方人和铜镜早已不见踪影。” 袁国胜说。

顺着天仙庙向北,许昌至密县的官道旁有个大王庄,那里的干店非常有名。民国时期,许昌人常到密县拉煤,返回许昌时在此歇脚。一天,掌柜董聚财向路人打听,为何他的一名老顾客许久不来住店。路人说,那个人最近不知得了什么病,身体每况愈下,瘦得拉不动车了。

董聚财想到前段时间,这名老顾客在店内吃了一大碗捞面条,撑得直打饱嗝,但为了赶路,没有来得及喝面汤。“原汤化原食,你让他来吧,喝一碗面汤就好。上次他用的面汤碗还留着呢,我再冲些汤就行。”几天后,那名老顾客来到他的店喝了一碗面汤,很快就痊愈了。这件事很快传开了,大家都说大王庄的这家干店老板人好,于是慕名住店的人越来越多。“解放后,这家店还开着呢,我小的时候还去过。后来,许密官道改线,没了客源才停业。”袁国胜说。

奶奶庙里“偷娃娃”,还愿必须“偷一还二”

天仙庙旧时俗称西庙,现在的永兴寺则是东庙。此外,社区南部有个土地庙,北部有一个魏家祠堂。魏家祠堂门前有哼哈二将把守,搭有戏台,每年农历四月初七有庙会。附近代庄、高桥营、李庄的村民都会来赶会。

“在我们小时候,农具、衣服、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大多是在古会和集市上购买的。”袁国胜说,除了魏家祠堂庙会外,城北还有其他古会,如农历二月初二的俎庄古会、二月十二的高桥营古会、正月初九的尚集古会、十月十八的柏树李古会、小满时节的高庙古会和正月二十五的河街古会。

高庙古会开在麦收前,方便农民购买镰刀、木杈、木铲等收麦农具。“会上卖的陶罐特别出名,两毛钱一个,用它装茶不‘死气’。”袁国胜说。河街古会是城北规模最大的,摊位从河街乡大街一直延伸到王月桥,绵延几公里,卖啥的都有。

再说老吴营的庙。东庙即如今的永兴庙,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496年)。寺院饱经风霜,2014年重修完毕,如今为一进院,建有山门、迦蓝殿、财神殿和接引殿。

迦蓝殿内供奉有刘爷。袁国胜说:“刘爷是老吴营的神。他本是南阳人,进京赶考中了举人,回来的途中病倒在老吴营。刘爷去世后位列仙班。念着老吴营人的恩情,他对老吴营人有求必应。”

比如求雨。大旱之年,村里的神汉(当地人俗称替身)便指挥村民把刘爷的神像抬出来,在太阳下暴晒,“三天之后,必有大雨降临”。三天后的中午,只见东南方向飘来一片红光祥云,到老吴营上空时突然“咔嚓”一声,瞬间大雨如注,百姓欢喜雀跃。

有一年,村里神汉突然神神叨叨地说,三天内老吴营将遭大难,告诫村民小心行事,加强夜间巡逻。原来,那几天东北方向有一伙土匪来打劫,夜里见寨内红灯高挂,防备森严,只得悻悻离开。这伙土匪一连三天都没有机会下手,却在离开时遇到10名路人,大开杀戒。其中一名路人跳到老吴营的寨河中得以逃脱。官府查案时,见老吴营寨河血流成河,便认为是老吴营人作案。好在逃脱之人出面指证,老吴营人才幸免于难。

永兴寺的西厢房里有一间奶奶庙,里面有三位女神仙的塑像。村民喊她们为大奶奶、二奶奶和三奶奶。庙的门窗很小,室内光线较弱。神像旁摆有许多泥娃娃。求子的妇女夜里来此请愿时,悄悄地用袖子挡住,“偷走”泥娃娃;生子后还愿时要将泥娃娃还回去,也要在夜里偷偷地进行,且是“偷一还二”。“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夜里,因为人们觉得生不出孩子是不光彩的事,因此夜里偷、夜里还,不让别人看到。”袁国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