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3版:许昌往事

乡愁里的“指间记忆”之一

灵巧双手缔造民俗之美

顺店刺绣技艺省级代表性传承人康传珍致力于将传统技艺发扬光大 资料图片

□ 记者 毛迎

核心提示

一根针,几缕线,就能绣出栩栩如生的刺绣作品;方寸舞台,灯光戏影,便能演绎人间百味;一个小村庄,靠着传承上百年的制作社火道具手艺,入选农业农村部“一村一品”示范村镇,并被农业农村部授予“亿元村”称号……

许昌位于中原腹地,交通便利,在工业浪潮还没有汹涌而至时,传统手工业亮点频出。这种“指间记忆”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时至今日,在我们的生活里,依然可以看到那些古老的技艺,在新时代绽放独有的芳芳……

“千年顺绣”焕发勃勃生机

钧都神垕的小窑匠和神彩儿、梅兰竹菊艺术匾额、传统扇子、各种戏服、婴幼儿的肚兜和虎头鞋……走进位于237省道(许洛公路)北的禹州市顺绣刺绣有限公司展示中心,你会立即被展厅内五颜六色的刺绣工艺品所吸引。

“这些工艺品都是我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最近刚刚完成了‘八十七神仙卷’这件长达6米的刺绣作品,由于人物比较多,姿态各异,绣起来很费工夫,这件作品我绣了两年多……”12月18日,顺店刺绣技艺省级代表性传承人、国家一级工艺美术师、许昌市工艺美术大师、禹州市顺绣刺绣有限公司负责人康传珍对记者说。

54岁的康传珍大半生都在和刺绣打交道。当年,康传珍擅长女工的外婆为其取名“传珍”,意思是希望她把珍贵的刺绣手艺传下去。为了贴补家用,康传珍从6岁开始帮母亲干绣活儿。高中毕业后,她正式走上刺绣之路。

顺店刺绣源于北宋时期,距今已有近千年历史。北宋建都开封,汴绣非常兴盛,显赫一时。自那时起,顺店便有人拜师学艺,开始植桑养蚕、煮茧抽丝,用于刺绣。至明朝时期,顺店刺绣的工艺日臻成熟,仅顺店一带就有数十家丝货行、染坊,数百家机户、上千架织机、数千名织工和绣工。“绿丝红绸银飘带,如林绣女飞针忙”正是当时丝织刺绣产业兴盛的生动写照。

至清康熙年间,沿许洛故道,刺绣作坊、店铺绵延两三公里。到乾隆年间,丝织刺绣业达到鼎盛,顺店一带西北部,70余家商号捐建了山西会馆,足见当时商旅往来之兴盛。其时,顺店的各种绣品已遍及全国各地。

康传珍说,从现有的资料看,当时运用的针法很多,作品题材多样,山水、人物、花鸟、龙凤都有涉及,绣品上至官服官帽,下至手帕鞋帽,都呈现出了独特的艺术效果。

这些年来,康传珍在牢记前辈刺绣绣法的基础上,不断到各村各户走访刺绣老艺人,学习各种针法、技巧。通过自己常年工作实践和老艺人的传授,她把顺店刺绣针法总结为九大类43种针法。

2009年,顺店刺绣技艺入选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7年11月,康传珍成立了禹州市顺绣刺绣有限公司,集设计、开发、生产、销售于一体,制作戏服、儿童服饰、家常日用绣品等。顺店刺绣这门老手艺,焕发出勃勃生机。

社火道具成就红火产业

社火是中国民间庆祝春节的一种娱乐活动,其形式有高跷、旱船、舞狮、舞龙、秧歌等,这中间会用到不同的道具。建安区灵井镇的霍庄村是“社火戏剧之乡”,有做社火道具的习俗,生产社火道具的历史可追溯到100多年前。

霍庄村位于灵井镇西北部,全村大多村民从事社火道具制作、加工和销售产业,产品通过线上线下远销全国各地及欧美、东南亚等地。

霍庄社火道具传统手工制作技艺历史悠久,百年不衰,而且传承有序。据该村上了年纪的老人讲,霍庄村历史悠久。300多年前,霍庄始祖霍荣自山西洪洞县迁居许昌,开村立业,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今天的霍庄村。霍庄村曾叫“兴隆寨”,有东西南北四个寨门,每个寨门上都刻有石匾额。四个寨门不对称,呈“八卦形”,寨门为圆拱形,筑寨是为了防御当年的匪患。进入和平年代,村里寨门及寨墙已不复存在。

清朝末年,霍庄村民有爱听戏、唱戏的传统,从而出现了制作社火、戏剧道具的手艺。后来,村里学这门手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20世纪六七十年代,霍庄村里有社火道具集体作坊,主要加工唱戏用的服装、长髯等。改革开放后,人们富裕起来,逢年过节都要舞狮子、耍龙灯、闹社火,社火道具的市场需求多了,霍庄村村民纷纷抓住商机,开始动手制作舞狮、龙灯、旱船、宫灯、花灯等往外销售,逐渐在社火道具市场上闯出名头。

2012年前后,在外地上学的本村青年开始试着开起了网店,网络成为霍庄村社火道具销售的新渠道。2016年,霍庄村的社火道具产值突破亿元,成功入选“2016年中国淘宝村”。

2016年至今,霍庄村连续7年荣获全国“淘宝村”称号;2018年至2019年,社火、戏剧道具销售额连年突破2亿元;2019年入选农业农村部“一村一品”示范村镇;2020年被农业农村部授予“亿元村”称号,同年入选“河南省文化产业特色乡村”。

2020年,霍庄村建设了占地2400平方米的社火道具产业基地,着力打造社火产业综合体。霍庄村通过发展社火道具产业实现村强民富的同时,也吸纳带动周边桂村、艾庄、椹涧、榆林、河街等乡镇及鄢陵、禹州等地2000多人就业。

方寸舞台演绎别样人生

“一口道尽千年事,双手对舞百万兵”的皮影戏在我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皮影艺术汲取了戏剧脸谱、汉画等艺术特点,造型有人物、鸟兽、山水等。皮影本身就是一件艳丽、精美的艺术品。

市区曹魏古城有一家陈氏皮影门店,在这里可以近距离感受许昌陈氏皮影的艺术魅力。

中国皮影戏有着悠久的历史。2000多年前,汉武帝的爱妃李夫人染疾故去。汉武帝思念心切、神情恍惚,终日不理朝政。术士李少翁一日出门,路遇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布娃娃的影子映于地上,栩栩如生。李少翁心中一动,用棉帛裁成李夫人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李少翁入夜围方帷、张灯烛,恭请汉武帝端坐帐中观看。汉武帝看罢龙颜大悦。这个载入《汉书》的爱情故事,被认为是皮影戏的本源。

年过七旬的陈志国是许昌陈氏皮影制作技艺传承人,与皮影结缘60载,他说:“既是家传,也是喜欢。”据他介绍,陈氏皮影以上等驴皮为原料,经浸泡、刮毛、去脂、磨、刻、染、熨、缀等20余道工序精制而成。

帝王的皇冠龙服、高官的乌纱蟒袍、后妃的凤冠霞帔、宫娥的彩袖垂裙、小家碧玉的弓鞋翠簪、纨绔子弟的绫罗彩缎……凡此种种,都通过小小的雕刀,用平面雕镂的手法表现得淋漓尽致,富有强烈的立体感。

陈志国不仅能制作精美的皮影人物及道具,而且能表演《穆桂英挂帅》《呼延庆打擂》《武松打虎》等老百姓喜闻乐见、广泛传唱的老戏,还把《野火春风斗古城》《朝阳沟》等著名的当代小说、戏剧改编成皮影戏,曾多次赴法国演出。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娱乐方式越来越多样化,但皮影戏以其浓厚的地方特色和艺术魅力,仍然受到人们的广泛喜爱。灯影里演绎的不仅是中国数千年的历史与传说,更是他们挚爱生活的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