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文峰塔

□ 赵晋成

无花果熟了

我家的无花果又熟了,甜甜的,糯糯的,就像江南人家包的青团。

早上天刚亮,鸟儿的演唱会就在我家院中无花果的树丛中开始了。斑鸠、喜鹊,还有最爱唱歌的八哥和白头翁竞相亮嗓。

它们是天生的歌手,同时又都称得上一流的“水果品鉴专家”,而且它们往往还能吃出新花样。

你看枝头上那两只鸟,它们同时看上了一颗无花果,既不争夺,也不谦让,各站一边,相向而立。它们你一口,我一口轮流啄食,共享美味,最后无花果被吃得仅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儿挂在树枝上,令人忍俊不禁。

我用手机记录下这段有趣的视频,将它发到了微信朋友圈。我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最浪漫的有一种鸟,可惜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它们总是耳鬓厮磨,极喜喂食对方,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令人好生羡慕。我给它们取名“爱情鸟”。

在我们家,被称之为“百灵鸟”的小外孙女,昨天也从南京回来了。

今天一早,她拎了一个小果篮,让我陪她去院中采摘无花果。

我抱着她,让她在树丛中仔细挑选。她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七颗大而饱满的无花果。这让我有点儿困惑。我问她为什么不多选一些,哪怕多选一个也好。她认真地说:“外公,妈妈说今年是您的七十大寿。七颗代表七十。无花果又叫长寿果,寓意您健康长寿!等到您八十大寿时,我再为您多选一颗;九十大寿时,再为您多选二颗;一百大寿时,再为您多选三颗,直到把树上的无花果全部选完。”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画着。

真是人小鬼大。我顿觉幸福感爆棚,放声大笑起来,说:“那外公不就成妖怪了吗?”

这时,飞走的鸟又飞了回来,落在枝头上继续唱着、跳着。

我家“百灵鸟”在树下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无花果,忘情地念叨她最拿手的歌谣《无花果》:

开花,结果

不开花,不结果

可我偏要,不开花就结果

那就把花开在心里吧

歌声清脆悦耳,婉转悠扬。树上的鸟儿,也加入合唱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