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春秋楼

腊月向年去

王忆

一进腊月,日子便一天一个样子,撒着欢儿地朝前奔去。于是,我们也在这冰冷的腊月里,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感受着,一天天地走进热闹的大年里。

进入腊月,母亲像勤劳的蜜蜂一般,开始为年忙乎开来了。她忙得最多就是洗洗涮涮,从床罩到窗帘,从锅碗到墙壁……没有她不去清洁的,仿佛把一年中的清扫活计都挪到了腊月里来做。拆洗旧的,自然要有新的,母亲把即将换上的新物品都一一备好,窗帘被罩,一家人的衣裤鞋袜,甚至是一把新筷子、几个新碗碟……事无巨细。

如今早不需要母亲做新衣服,但不妨碍她吩咐我们去买,所有人的全套内衣裤、鞋袜必须买新的。更会想着今年谁是本命年,强调买红内衣,仔细得连一双袜子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并且要我买回红包,她在那儿计算今年给谁发红包,一个里面装多少钱,又考虑要包个大红包,家族里有刚结婚的小辈,要来拜年的……我说今年有疫情,可能不用发了。母亲不以为然:“怎样都要发的,快教我用手机发红包。”

这时候,母亲多主内,父亲则主外,把采购的事宜全承担起来。一天能出门两次,不管腊月里的天气如何,回来时总能带回一样两样新鲜的年货,今天是一副春联,明日是一只公鸡,后天是一袋白面……除了装饰家居的年货,更多的还是吃的。父亲大手大脚,像之前一样大肆购买,尽管这些年我们多是去饭店吃饭,但他还是会买很多东西,劝他也没用。用他的话说,过年就要有个过年样,大过年的,家里怎能不备足年货?一旦来了人怎么办……

受父母影响,腊月里的我们也不轻松,数着手中的钱,购买时髦的衣服;准备换家电和手机;买香烟白酒;想着能否出去旅游……一点点地购买着我们眼中的“年货”。儿子也不甘落后,计算着春节时能有多少压岁钱,要买什么样的玩具、烟花,想着要去哪里玩……

整个腊月里,母亲、父亲几乎是数着手指过日子,腊八要做腊八粥,腊月二十三买糖瓜……过了小年,父母开足马力,奋力延续着那些年里的老习俗:扫房子、蒸馒头、杀鸡割肉……就这样,一家人跟随着腊月的脚步,不重样地过着腊月里的日子,慢慢向着农历新年走去。

腊月向年去,其实就是人们心头的一种期望,在腊月里,做足对新年的种种打算,辞旧迎新,循环往复,一辈辈,一年年,记录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