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春秋楼

香 透 岁 月 是 梨 花

□聂光玲

元卿打来电话,说她果园里的梨花正开,邀我去赏梨花,吃梨花水饺。

梨花水饺,是我记忆里最美味的饺子,一咬一口梨花香。

元卿是我的同学,初中二年级那年到元卿家,老远就被房屋旁边开得正盛的一树梨花吸引。

“你没吃过梨花水饺吧?今天做给你尝尝。”说着,我们就到了梨树下。元卿说现在正是摘梨花做水饺的好时节,因为太早梨花会苦,太晚花不鲜嫩,那种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做馅儿包饺子,口感最好。

新采摘的梨花,需将花柄以上的部分摘除,然后用开水焯,捞出后放入凉水中浸泡,以除去梨花中的苦涩。一小时后用笊篱从水里捞出梨花,捏干水分,再放入剁好的肉馅儿,放盐,加入葱、姜末提味儿,几滴香油,一瓶盖料酒,搅拌到梨花和肉馅儿完全混合在一起似含有胶体的样子,馅儿就做好了。

我和元卿一起动手,梨花水饺很快包好。待锅里的水起浪花时饺子下锅,瞬间就是满屋子的梨花清香。

一个个元宝似的梨花水饺舀出装盘端上桌,放一撮香菜,蘸上准备好的醋,滴几滴麻油,舀一勺油泼辣子,夹一筷头蒜蓉,那是我第一次吃梨花水饺,入口即是一口梨花香!

翌年我们去了不同的地方上学,之后各自忙碌,我便再没吃到过那么鲜美的梨花水饺。

后来,元卿如愿实现了当年的梦想——有一片自己的果园,过上了梦想的跟随季节修篱种树、剪花疏果的田园生活。每年,她都会发消息,春天到了,果园里的苹果和梨树都开花了,来赏花吧;丰收的金秋来了,满园子都是沉甸甸的果香,你还不快来吗?

而今,又是梨花飘香时节,当然不能错过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迷人场景。踏进元卿家的园子,那满目盛开的梨花铺天盖地跃入眼帘,淡白的梨花由一枝延伸到一树,由一树漫延成一片。

当我真正见到满园盛开的梨花,繁枝如雪,把春天都染成了白色,我才真正明白了“雪作肌肤玉作容”,那些小小的繁复的花朵,肃静、洁白、淡雅地盛开着,千朵万朵压枝低,呈现出最美的景象。“梨花苍劲有力的枝条似丝绦一样垂下来,你不由得讶异于她的美,这种美,是一朵玫瑰、一束百合,甚至一片郁金香所无法比拟的。”每一簇梨花,都氤氲着春的气息,开到荼蘼。

一簇簇、一团团的白,如雪似絮。就在这春的暖阳里,元卿同满园的梨花一样,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忽然一阵春风来,片片梨花随风飘舞,美丽伊人梳红妆。

不远处,孩子们在果树间躲躲藏藏,又时而攀树看远方,时而摘花插头上。只听7岁的小主人对着同样7岁的小客人说:“秋天到的时候,让你妈妈再领着你到我这里来,我带你到果园里摘最大最甜的果子吃……”孩子们玩自己的,我和元卿在满园梨花丛里,采摘最合适的花苞,准备拿回家做梨花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