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要闻

风起云涌

——百年党史中的“许昌印迹”之二

左图为中共许昌中心县委遗址 右图为司堂农民暴动纪念碑 王增瑞 摄

□许平

(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时代潮流浩浩荡荡。

逆势猖狂的反动势力,并未看清历史发展的方向,对新兴革命势力进行疯狂打压和围剿。

1927年,蒋介石和汪精卫相继发动“四一二”、“ 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实行“清党”和“分共”,集中一切反革命势力向共产党和革命群众发动进攻,革命暂时转入低潮。国民党新军阀实行白色恐怖,许多共产党员和革命志士被捕入狱或惨遭杀害。

从此,国民党新军阀的统治代替了旧军阀的统治国民党,新军阀的战争代替了旧军阀的战争。

(二) 一时间,白色恐怖笼罩神州大地,位居中原之中的许昌亦未能幸免。

大革命失败后,同全国其他地区一样,河南的国民党大小军阀密布,他们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冲突不止,征战不休。

国民党新军阀为了扩充势力,强行征兵拉夫,许昌人民饱受征兵之苦。史料记载,许昌各县一次征兵数额在2300名左右,各县国民党当局责令各村村长、各区区长负责,如征兵达不到规定的数额,责令其出钱购买。若送兵途中,壮丁逃跑就追查该区长的责任,令其再出钱购买壮丁予以补充。村村在抓丁,处处在拉夫,逼得许多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遍布各地的国民党新军阀部队,军需粮秣全靠就地摊派,搜刮民财。除田赋预征之外,他们还巧立名目,随意勒索,各种捐税多如牛毛,如派粮、派草、派料、派车等20多种。许昌人民受尽了苛捐杂税之苦,农村经济彻底破产。

同时,许昌工业生产迅速下降,工厂停产倒闭,工人大量失业,勉强不失业的工人也遭受极为严重的经济剥削。他们工作时间长,工资待遇低,还受到国民党新军阀和资本家的种种虐待,如京汉铁路当局拖欠工人工资10个月之久,致使工人生活难以维持下去。

(三) “大舸中流下,青山两岸移。”

大革命失败后,在国民党的统治下,中国革命转入低潮。在严峻的考验面前,中国共产党人表现出了坚定的革命立场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独立高举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旗帜,中国革命由此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1927年8月7日,在大革命失败的危机时刻,中共中央在武昌召开了紧急会议(八七会议),确定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方针。这次会议使全党重新鼓起同国民党反动派斗争的勇气,开启了中国共产党独自担当起领导中国革命艰巨使命的伟大征程。

武装反抗国民党的斗争,在中原腹地许昌如火如荼开展起来。

(四)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关键时刻,更见勇毅担当。

1927年9月,国民党河南省党部派到许昌县党部的执行委员,看到许昌的革命形势仍在发展,便秘密向国民党省政府报告:许昌的共产党员利用国民党许昌县党部执行委员的合法身份进行共产党的活动,请求派人前往“清党”。国民党立即派人调查,并在《河南民报》上刊登缉拿国民党许昌县党部执行委员中的共产党员的通缉令。随之,又派开封行政督察专员公署特务队到许昌执行逮捕任务。

在这紧要时刻,时任中共许昌县委书记李杜立即召开会议,将中共许昌县委撤出许昌县城,转移到党的力量较强、群众基础较好的农村。他们带着油印机,巧妙地躲过了岗哨盘查,顺利地转入农村,继续坚持地下斗争。同时,李杜亲自撰文,发表宣言公开揭露国民党背叛革命、屠杀共产党人、破坏农民运动和破坏学生运动的罪行,并严正声明在国民党许昌县党部工作的共产党员一律退出国民党。

1928年3月,国民党河南省党部进一步实行“清党”活动,推行关门主义,重新登记党员,举办党义训练班,排除异己,还下令国民党许昌县党部停止活动3个月。许昌的政治形势日趋恶化。中共许昌县委根据这一变化,采取更加隐蔽的方式,变换斗争策略,继续开展各种革命活动。

(五)历史的细节,时常内有乾坤。

建安区苏桥镇司堂社区司氏祠堂前,静静躺着一块历经风雨侵蚀的石磨盘。正是它见证了司堂农民暴动的壮举。

时光回到1927年10月,时任中共许昌县委书记李杜、团县委书记陈云登、县委委员薛朝立等,根据党的“八七”会议关于发动农民群众武装夺取政权的精神,先后到许昌县西北乡一带,进行各项准备工作, 制作了“工农革命军”字样的红色旗帜,拟定了22条暴动口号,印制了《告农民群众书》广为散发。

1928年2月12日,这一天,司堂村附近的磨李村地霸保长余金池,纠合地主、豪绅,商讨向农民摊派粮款,并密谋企图破坏农民协会活动。中共豫中特别委员会和中共许昌县委得知这一情报后,决定提前举行暴动,先发制人,当天上午组织了100多名赤卫队员,在司堂村集合。大家颈系红布标志,分别手持枪支、大刀、长矛、红缨枪。

年仅17岁的薛朝立站在祠堂的石磨盘上,进行了慷慨激昂的演讲,随后就和李杜、陈云登一起率领大家向磨李村前进。

队伍进村后,迅速包围了余金池的住宅。李杜挺身而出,揭露了余金池剥削农民、勾结官府的罪行,责令他把掠夺来的钱粮分给农民。在一片“打倒恶霸余金池,为穷苦百姓报仇”的口号声中,余金池被拉出村外打谷场上,赤卫队员就地结束了他的性命。国民党许昌县政府前来帮助余金池催粮款的一个官员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司聚才、司中灿、司金秀上前对其连砍数刀,将其毙命。

接着,暴动指挥部把余家的粮食、钱财分给了贫苦的群众,并焚烧地契,群情愈加振奋。

当年2月15日,国民党许昌县当局调来两个团的兵力,对司堂、杜寨、郑庄等几十个村庄参加暴动的农民,逐人逐户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屠杀和迫害。先后有100多名暴动骨干被逮捕,105名暴动骨干及其家属惨遭杀害。而随后来到省城开封开展地下工作的薛朝立,由于叛徒告密,也不幸被捕入狱。并于1929年9月7日壮烈牺牲。

司堂农民暴动,打响了豫中农民暴动第一枪,在河南农民革命运动的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当年,上海《申报》曾发表“共产党武装占领许昌西北乡一带”的重要消息,轰动全国。

司堂农民暴动由于敌我双方力量悬殊,虽然失败,但沉重打击了当地反动势力,极大地鼓舞了广大农民群众的斗争意志。

(六)经历时间沉淀,才能看清历史的坐标;站在高山之巅,更能领略河流的奔腾。

许昌是较早建立党的组织、在河南省党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地区之一。1926年成立第一个管辖许昌、长葛等县党组织的党的委员会——中共许昌县地方执行委员会。1927年—1930年,中共河南省委为适应同国民党反动派斗争形势需要,先后3次在许昌建立中共豫中特别委员会(简称豫中特委)。

“1931年1月,中共河南省委根据形势变化决定取消豫中特委。同年3月,中共河南省委在原豫中特委基础上建立中共许昌中心县委。”市政协文史委原主任、许昌市资深党史文史工作者陈书壮说。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中共许昌中心县委,又称中共豫中中心县委,地址在原许昌南关土城街李全饭店处(现七一路南关清真寺和桃园大酒店之间地段)。刘晋(又名张本、张本固)任中共许昌中心县委书记。中共许昌中心县委时辖叶县、西华、临颍、郾城等县的党组织,隶属中共河南省委,有共产党员近300人。

中共许昌中心县委成立后,负责领导许昌和周边县区的革命活动——积极响应中共河南省委的号召,同全省各地群众一起行动起来,深入开展“发展游击战,扩大红色区域”行动,扩大农民协会、穷人会、学生会等组织,坚持不懈同国民党当局作斗争……

当时,蒋介石统治的河南,到处设立特务组织,大搞“白色恐怖”,大肆捕杀共产党人,中共党组织的活动处于极度恶劣的环境之中。在当时险恶的环境下,中共许昌中心县委在逐步发展党的基层组织、扩大党的队伍的同时,又建立了团的中心县委、互济会和姐妹会等党的外围组织,为恢复和发展河南全省的党组织作出了重大贡献。

(七)在许昌地区反对国民党的卓越斗争中,一所学校功不可没。

市区南平定街北段,几棵大叶女贞立在路边,茁壮地成长。88年前,正是在这里,中共党员贺仲莲等人集资创办许昌私立灞陵中学。

贺仲莲,1908年出生,建安区河街乡贺庄村人,许昌名士贺升平的次子。1915年,7岁的贺仲莲随母亲迁入北平。当时,中共地下党员、北京大学哲学系学生王兰生曾暂住贺仲莲家,以贺家为党的活动联络点开展工作。受王兰生和其父贺升平影响,贺仲莲的觉悟不断提高。1927年9月,贺仲莲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并加入中国共产党。

“1933年,二舅带着中共中央北方局开具的介绍信,从北平回到许昌。我的外祖父贺升平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是同盟会会员和中华民国外交委员、国会议员,在许昌很有声望。因此,二舅便借他的名义创办灞陵中学,培养进步学生,从事地下活动。外祖父任名誉校长,教英语课;二舅任代理校长兼教导主任。”贺仲莲的外甥、85岁的邹全振介绍说。

创办灞陵中学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当时,国民党授意资本家不能资助灞陵中学,以经济封锁的方式极力阻止学校成立。为此,贺升平卖掉煤场和位于南大街新修的两处房屋支持建校。

一二·九运动后,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和北方局等的部署,贺仲莲等以许昌县为中心,联合襄城、禹县、长葛等地的进步人士秘密组织了中华抗日救国军北路军,队伍迅速发展到百余人。

1936年1月,北方局派中共党员沈东平(原名张秉乾,河南舞阳人)来到许昌,以党员比较集中、革命力量比较强、学生运动比较活跃的灞陵中学为基地,建立了许昌县地下党支部,并担任书记。

同年7月,沈东平与郭晓裳在许昌组建了中共河南省临时工作委员会。中共河南省临时工作委员会指定成立新一届中共许昌中心县委,任命贺仲莲为书记。这一时期,灞陵中学作为“中共地下党联络点”,为地下党员提供了有效保护。

同年,因叛徒告密,贺仲莲组织起义失败,被捕入狱。他在狱中多次遭受酷刑仍坚贞不屈,出狱时身体羸弱、衣衫褴褛。1938年秋,党组织将贺仲莲派到豫鄂边区腹地、大别山区的经扶县(新县)做地下工作。此后直到1946年在湖北牺牲,贺仲莲未再回许。

灞陵中学虽然只在历史的长河中存在了10余年,但是作为中共地下党秘密联络点和许昌学生运动策源地,培养了一大批进步学子,发展了大量中共党员,在许昌学生运动史和抗战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八)“青松寒不落,碧海阔逾澄。”时间这位伟大的魔术师,从不辜负对拼搏者的允诺,从不吝啬对奋斗者的褒奖。

回首充满腥风血雨的革命岁月,为了践行初心、完成使命,中国共产党人前赴后继努力奋斗,谱写了一首首可歌可泣的壮丽诗篇。

正如毛泽东同志在大革命失败后所指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并没有被吓倒、被征服、被杀绝。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揩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首,他们又继续战斗了。”

无数革命先辈在许昌大地上的英勇奋斗历史,将激励人们更加珍惜今天的美好生活,激励人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投身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事业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