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春秋楼

冬 至 的 饺 子

□宋 鹏

记忆中,小时候冬至吃饺子是仅次于大年三十儿吃饺子的盛事。 因为父母是双职工,所以头一天晚上,母亲就要把饺子馅盘好,面也要和好。有一年冬至,母亲一下班就立即开始擀饺子皮包饺子,我负责烧火和下饺子,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煤火灭了。这在平时不算个啥事,去邻居家换块“热煤”即可。可那天是冬至,邻里哪家不是火急火燎呢?正在这时,在中学教书的父亲回来了。他二话不说,顺手找了几块砖,搭了个简易灶台,又去外面捡了些树枝,火生起来了。锅放上,水似滚非滚,饺子似熟非熟,但它是我记忆中吃得最香的一次饺子。

过去吃饺子,往往全家要分工协作齐上阵。我小时候的强项是下饺子,其实下饺子也是个“技术活”。我下饺子的“秘诀”是,饺子刚入锅,要顺着锅边朝一个方向推开,避免饺子粘连;然后盖住锅盖,到水大滚时才能再推饺子,推得勤饺子容易烂。另外,吃饺子时还有一个规矩:出锅的第一碗饺子一定要让长辈先吃。这也算是传统家庭的饺子文化吧。

提起冬至,我常想起30多年前在郑州求学时,几位老同学把酒言欢的往事。记得那是1991年的冬至,同在郑州求学的三位高中同学来到我租住的地方找我玩。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知道自己兜里仅有20元钱,对于我这个穷学生来说可是半个月的伙食费啊。可为了尽地主之谊,我咬咬牙,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到附近的副食店“赶集”。一出门,零星的小雪花就飘洒起来。副食店里,我先买了一袋速冻饺子,钱花了一半。半公斤饺子肯定不够四个大男人吃,咋办?我急中生智,用剩下的钱买了根大肠,又割了块豆腐,砂锅大肠炖豆腐算是“硬菜”了。当时的穷学生肚里没油水,大肠可是梦寐以求的美食。无酒不成席,我一咬牙,又花了3块钱买了一瓶鹿邑大曲。回去的路上,雪越下越急,我骑着自行车一路猛蹬,心里惦记着屋里还有仨弟兄“张着嘴”等着呢。最终,靠着好心房东提供的煤火和砂锅,一顿美餐拉开了大幕……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多少孩提时的欢乐,少年时的忧伤,青年时的善感,中年时的跋涉,都在冬至这天纷至沓来,汇聚成忧喜交织的记忆,在这个冬日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