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春秋楼

花的表情

□王鑫

带女儿去鹿鸣湖,秋天的湖,沉默如新磨的镜。

走在湖边,女儿突然停下脚步,说:“妈妈,你看,花。”

是最常见的那种小花,粉色,五瓣,静静地开着。

我走出几步,发现女儿还在那里蹲着,只好返回。

女儿说:“妈妈,花在笑呢。”她小小的身体,蹲在那里,凝视着花,好像凝视着最珍贵的艺术品。

我也蹲下来,仔细看那些花。

不是雍容的牡丹,不是清丽的兰花,只是无名的小花。每个花瓣都张开,花瓣上的细细的脉络清晰可见。整朵花朝向太阳,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色的光泽。

一瞬间,我读懂了女儿的话。是啊,花在笑,笑得如天真的孩子,不矫揉,不掩饰,明朗敞亮。它们不因自己生在湖边而非名贵的园林而自弃,也不因自己寂寂无闻而自卑,只是开着。身边的游客来来往往,你看也罢,不看也罢,并不妨碍它的盛开。每日的太阳升了又落,白天也罢,黑夜也罢,并不妨碍它的微笑。

我的心,被这小花轻轻触动了。我牵着女儿的手,继续往前走。我的眼睛向下,默默看着湖边的花。有紫色的,有淡黄色的,有细长的,有圆形的。相同的是,它们都在微笑。

突然,我觉得幸福满满,因为收到了这么多自然的恩赐。

之前的自己,走得太慌张了,忽略了身边美好的景色。我要感谢女儿,她用清澈的眼睛发现了美。我要感谢女儿,她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懂得了发现美、珍惜美。我要感谢这无名的粉色小花,它让我知道了花也有表情,它的表情就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