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春秋楼

办公室里的女人

□王自亮

办公室有两个女人。

办公室女人是不容易的。一方面要担起家庭的担子,另一方面又要做好办公室的工作。她们与男人一样,不,她们比男人要付出更多。

办公室女人是强悍的。当任务来临时,她们没有犹豫,没有后退,而是干得风风火火。一个女人承担着扶贫任务,忙完单位忙村里,哪怕头天晚上忙到十一二点回家,第二天早上仍然会早起跑步。朋友圈的照片里,总是见她面带微笑,向阳而生,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充满活力,充满希望,身后是蓝天白云、绿水红花,一切都是光灿灿的模样。她说话干脆利索,做事风风火火,却有一颗豆腐心,见不得一些苦难,见到一点儿伤心事就会眼红,甚至听到一些可怜的事,就会心里难受。我常常想,这是一个内心多么强大、多么富有力量和激情,又充满柔情的人啊。

另外一个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玻璃人一样,整天嘻嘻哈哈的,没有一点儿烦恼。但是,真的有了任务,在几百人的大舞台前她指挥若定,协调处理问题,从容不迫,乱如麻团的事务,都能被她理得井井有条、恰到好处。她也最会运用女人的温柔,那种以柔克刚的劲儿常常令人自叹弗如。

办公室女人是柔弱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悲伤时流一阵泪,可立马又雨过天晴、云开雾散,什么事都没了。她们又是坚强的,都有自己的目标,都很清醒,懂得去享受生活,走好自己的路。她们有点儿小糊涂,有时会为了一件衣服、一个包包朝思暮想,三番两次领人去看,甚至明知挨宰也要买。可是,她们又那么清醒,别看心事透明得跟玻璃人一样,又能把什么都看透,哲人一般,从现象到本质,遇到事情条分缕析、抽丝剥茧,比男人还理智。

这就是女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有时情绪化得让人莫名其妙,有时清醒理智得让人称奇。

有了女人,办公室经常是热闹的,柴米油盐、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老公、孩子、朋友、同事都是她们的话题。特别是孩子,孩子跌倒了,孩子哭闹了,孩子生病了……哪怕是芝麻绿豆的事,也被她们反复咀嚼,滋味无穷。提及孩子,她们就像一朵花,枝枝叶叶都舒展开了,眼睛里都闪着柔情,嘴角都漾满了笑意。她们是好母亲,哪个母亲不把自己的孩子当成生命呢?她们最欢喜的事,也是多陪陪孩子,在孩子的成长中烙下痕迹。除了孩子外,还有一样,就是老公。她们爱自己的家庭,当然也爱自己的老公,说起来话里话外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让人感觉,拥有这样的老婆,那男人该是多么幸福,甚至心里不自觉会生出一丝妒意。

女人是爱美的。美是女人最大的渴望。有了女人,办公室就多了花花草草。桌上摆的是一帆风顺,绿绿的叶,花开时节,白色的小花从绿叶中探出来,奇的是那花又是筒状的,里面有一根金黄色的棒状的花蕊,真的像一页页白帆呢。还有绿萝、吊兰,窗前再放几盆大的花草。有了这些花草,办公室里便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每当有人来,就会感叹:“呀,这么多花草。咋养得这么好?”其实,这些花草多是别的办公室淘汰的,原本要被扔进垃圾桶,被她们捡回了办公室,没想到起死回生,越长越好。大概女人与花草天性相近、惺惺相惜吧。前些日子,女人们又去花草市场买了些花,有玫瑰,有康乃馨,还有一束情人草,红红黄黄的,插在瓶子里,放在桌上,让办公室生动了不少。有人来,就笑着对其中一个女人说:“这花似你的气质,狂野!”

办公室多女人,自然就招女人。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来了,总有说不完的话、逗不完的乐。特别是提起美容和服装,更是兴致高涨。谁穿了新衣服,染了指甲,文了眉,种了睫毛……叽叽喳喳议论半天。“好看,咱也去试试。”有女人说。说去就去,毫不犹豫。可说了要走,忽然谁又想起什么,附耳说起了悄悄话,一脸神秘。于是,刚才的话题又全忘了。女人真是善变和健忘啊!

办公室如此热闹,就苦了旁边的男人。男人本就不会说话,这下就更闷头不语了。有女人忽然醒悟,就问:“我们说话你不烦吧?”男人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们说吧,不影响,只要我不影响你们说悄悄话就好。”其实,这算什么呢。生活在女人和花草之间,每天看着女人和那些花草,本就是一种幸福。或者说,女人就是一朵花,正需要绿叶来配呢。如果没有了女人,办公室该是多么沉闷和冷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