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寻禹·探源

寻禹·探源全媒体系列报道第4期 康城篇

康城村里的“复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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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康画像

康城残留的城墙

康城出土的古砖

大禹像

康城瓮城

城墙夯土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中华文明博大精深。只有全面深入了解中华文明的历史,才能更有效地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更有力地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习近平

寻禹·探源全媒体系列报道第4期 康城篇

康城村里的“复国故事”

■本报记者 邓雷 刘俊民 杨红卫/文 吕超峰/图

如果在中原大地寻找最古老的村落,禹州市顺店镇康城村应是不二之选。

康城村的历史,可以上溯至4000年前的夏代。能够作为少康中兴的根据地延续至今,可以说,它是唯一活着的夏代聚落。

岁月荏苒,这座夏代王城,也曾长期作为县城治所、乡镇驻地。世事沧桑,它依然保有古城格局。

7月14日,记者走入康城,徜徉处处遗迹之间,浑厚苍茫的历史感,迎面而来。

“一成一旅”

“这是少康王的旧都。”提及康城历史,村党支部书记李文涛自豪地说,“康城是一个村,更是一座城。”

在他的带领下,记者来到村史馆。这里展示着康城村4000年的历史。

展览的起始位置,是一幅古代帝王的画像,上写三个大字:少康王。

太康失国,少康中兴。在夏代400余年的历史中,这是最为惊心动魄的篇章。

少康伯祖太康荒殆政事,不恤民情,经常外出游猎,迟迟不归,以致引发各种矛盾,众叛亲离。东夷族有穷氏后羿趁机篡夺政权,驱逐太康,令其不得返国,史称“太康失国”。

后羿主政后,立太康的兄弟仲康当傀儡王,把实权抓在自己手里,并广罗党羽。仲康死后,其子相继位。

两年后,后羿将相放逐到斟灌,夺取王位,史称“后羿代夏”。

后羿重复了太康的悲剧,被部下寒浞攻杀。

寒浞夺位后,加紧追剿夏后氏势力,命其子追杀了被放逐的相。

危急时刻,相的妻子从一个墙洞里逃出,回到母家有仍氏,生下遗腹子少康。

以上,是少康所处的时代背景。

少康长大后,得知祖上失国的惨痛经历,矢志报仇雪耻,夺回天下。

他本在有仍氏担任牧正(掌管畜牧的官),因寒浞的追剿被迫逃奔有虞国。有虞氏首领虞思很欣赏年轻有为的少康,任命他为庖正,把两个女儿嫁给他,还赠予了“一成一旅”:方圆十里的领地纶邑,以及兵士五百人。

少康以“一成一旅”为基础,苦心经营,实力逐步强大。他体察百姓疾苦,宣传祖先禹的功德,努力争取民众支持他复兴夏后氏,并召集夏朝旧臣前来会合,最终一举消灭寒浞,回到故都,恢复了夏朝的统治。

少康勤于政事。在他治理下,天下安定,人民康乐,史称“少康中兴”。

关于纶城

少康复国之事,《史记》中没有记载,但先秦文献能够相互印证,一般认为是信史。

在这一过程中,“一成一旅”的纶邑至关重要,但具体位置存在争议。有人认为在河南虞城,有人认为在河北保定。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纶邑即河南禹州康城。

民国《禹县志》引述清人王聿修考证说,有虞之国,在嵩山嵩阳一带。纶邑即康城,与栎邑(阳翟,夏故都)相近,均为夏人故地。“盖纶近阳翟,本禹旧都,少康避浇之难,处禹旧都,因其故民,故能复兴。若虞城之纶,去浇最近,焉能处贼肘腋而能自存耶? ”

作为少康复兴的基地,纶邑被称作“少康城”“康城”,简称为“康”。

4000年来,康城历史,班班可考。

周朝立国后,武王封少弟于康,称康叔,后徙封于卫。康叔后裔以康为氏,是康姓的主要支派。

西汉时期,少康城复名纶氏城,属颍川郡。

曹魏时期,魏明帝封卫臻于康城,称康城侯。

唐高祖武德三年(620年),析阳城、嵩阳、阳翟各一部,复置康城县。

唐太宗贞观三年(629年),废康城县。此后,康城一直作为中原重镇之一,归属阳翟(禹州)。

清同治年间,为防匪患,村民在老城(内城)之外,又修筑了坚固的寨墙,配备土炮近百门。

民国时期,设康城镇,辖17保。

新中国成立后,以康城为驻地,先后设立过康城乡、康城农庄、康城公社。1965年1月,取消康城公社,康城大队隶属顺店公社,后更名为康城村。

古城探幽

在康城村党支部副书记万朝培的带领下,记者寻访了村中的故城遗迹。

据万朝培介绍,故城由内城和东西两个耳城组成。内城是少康居住的地方,长637米,宽436米。耳城城门与内城相连,合为一体。

东耳城内有一土台,叫“墩台”,俗称“点将台”,是少康点将出征时,祭神誓师的地方。

康城北部横卧一条土陵,叫“麟凤坡”。据说有人早起见麒麟在晨雾中徜徉,又有一只凤凰降落在附近。有此祥瑞之兆,便在陵上建了一座“凤凰台”,把这道陵叫“麟凤坡”。

如今的康城村,残垣处处,巍然耸立;断砖残瓦,随处可见。

作为存在数千年的旧都,康城一直是人们访古寻幽的圣地。清代罗光壁《康城》诗云:

指点古王宫,颓垣列棘中。

呼风噪野雀,负日立衰翁。

代隔秦凌汉,人为沙与虫。

仅留如掌地,麦秀暮云空。

“鬼打城”的传说

万朝培说,村中的城墙,曾经遭到严重破坏,百姓也经常前来取土。近年来,随着人们文物保护意识的增强,村里成立了文物保护小组,着力搜集文史资料,曾制止了多起破坏城墙的事件。

“康城又叫一夜城、鸡鸣城。”万朝培带着几分神秘地说,“这些城墙,据说是小鬼们建成的。”

传说,土地爷喜欢上了少康王的二夫人,对少康说:“听说你想建造王城,又不愿劳民伤财。我能在一夜之间给你打一座王城。但是,作为酬谢,你得把二夫人送给我。”少康说:“你取笑了,这个万万不能!”土地爷说:“你先别把话说绝,先回去问问二夫人,说不定她会答应。”

果然,二夫人听了笑笑说:“好事嘛,你就答应他吧!一言九鼎,一夜打成,天明为限,若打不成,他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于是,少康就答应了土地爷。

土地爷召集大鬼小鬼包任务、包进度、包质量,从黄昏开始进入施工,紧张有序,进展既迅速又顺利。黎明时分,一座长一里多、宽近一里的新城真的快筑成了,只差一座南城门没有打好。少康一看,满头冒汗,跑回去对二夫人说:“坏事了!坏事了!都是你好儿戏,开玩笑,城眼看打成了,你该去给土地爷拜堂成亲了,这该咋办啊?”

二夫人说:“你稍事休息,不要着急!”说罢,一手拿起一把簸箕,走到自家鸡窝前边,“扑嗒扑嗒”拍打了几下,捏住鼻子,学雄鸡打鸣。一时间,四面八方的老公鸡也都跟着叫了起来。

正在热火朝天筑城的小鬼们猛然一惊:“咋?天亮啦?”小鬼怕天明,立刻吓得屁滚尿流,连家伙也顾不得收拾,拔腿就跑。

跑了好几里地,小鬼们见东方天还没有发白,就坐下来骂老天爷,骂康城的老公鸡,边骂边倒自己鞋里的土。从鞋里倒出的土堆成了一座小山,后来这座土山就叫“撅山”(崛山)——禹州方言将骂人说成“撅人”,所以叫“撅山”。

天明以后,少康王带人来到南城门,没费多大劲儿,就砌成了城门洞。

就这样,凭着二夫人的聪明和智慧,少康城借力土地爷和小鬼们,一夜之间打成了“少康城”。

有学者考证说,河南多个地方,流传有“鬼打城”的传说。这印证了一个史实:远古时期,一个名叫鬼方的部落曾侵入中原。

在康城,辽远的历史,随时可以听闻,随处可以触摸!

寻禹·探源报道顾问团成员

(排名不分先后)

刘海旺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研究员

赵春青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新砦工作队队长

赵海涛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二里头工作队队长 方燕明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瓦店和王城岗工作队原队长

王吉怀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蚌埠禹会村遗址工作队原队长

何俊杰 浙江省绍兴市文史馆副馆长

教之忠 禹州市著名文化学者

刘俊杰 具茨山上古文明发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