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龄诗文集终于出版了。不独我欣喜有加,诸文友亦都期盼日久奔走相告。
“大器晚成”一语现今多喻人,原意却说事。我欲借此四字叹赏《杂草集》的华丽诞生。益龄积旧稿缀新书于今,犹如高龄产妇喜得贵子。吾意不在庆幸初为人母之年高,专诚感叹产妇孕期之久长…… 君不见古今中外帝王圣贤大多身披霞光口衔宝玉降世于祥云异兆的神话传说中,有的母亲在河畔赤脚踏上神人足迹而受孕,有的母亲于风雨交加雷电轰鸣中遇惊结胎;有的人从妈妈口中诞生,有的人从妈妈胁下钻出;且孕期统统超常逾时,有的十多月,有的数十月,竟还有迁延母腹数年之久的。孕期愈久愈长,圣婴灵童则愈“神”愈“伟”。若自19岁计起,益龄写作几近七十春秋。《杂草集》的编辑成册可视作一朝分娩,那么近七十载的笔歌墨舞便是绵绵孕期。孕期愈久愈长,则宁馨儿肯定愈“娇”愈“宝”。晚成不一定大器,但大器往往成就迟晚。行文至此,不能不忆及苏联一圣哲之论断:任何比喻都是蹩脚的。
长期积累,一旦成书是《杂草集》自别他书的独到之处。 有文友以“花腔歌者”的美誉加冕益龄,似不无道理。他既有男高音的高亢激越,又有女高音的委婉花哨。他的唇、舌、齿、牙、喉训练有素功夫了得。他的发声、吐字、行腔、归韵流丽华美悦耳动听。此誉绝非虚妄。他惯使的语言是永远激荡着诗情画意的源泉。它打破诗、散文诗、散文的表述阈界,抒情、叙事、状物、绘景、说理融会贯通互相碰撞自由流变,终遵文意或增或减或浓或淡,每每恰到好处。他颇具诗人气质,手笔高强功力过人。新作问世,总先以语言的典雅新颖吸引打动读者,继而再以蕴含丰厚诗意盎然的内容感染征服读者。某文友四处搜求他的诗文旧作,持续若干年而不辍。有人说,读益龄先生的文学作品犹如在田间或街头不期而遇一眉目姣好鲜衣丽服的花季少女,怎不令人停犁、停杖、回首频频。
语言华美内容精粹文质并藏情理兼胜是益龄诗文作品的突出特点。 对于益龄的写作,许昌评论界自有共识,即“少而精”。少,写的少。他以教为业,故写作不能不控。另,政治经验告诫写作题材的选取当慎之又慎,不可造次。早年他多从报刊中寻觅题材,进行二度创作,故写作激情不得不被抑制。也许写的不少,只是出手不多,存世不多。他不相信“剜到篮里都是菜”。每每进入写作状态,他便旁若无人兀自低哼着“慢工出细活”的心曲,晓耕夜耘,谱写人间真善美。精,即精制,精致。他的诗文作品都是积累在前偶得于后,且是“三思而后行”的产物。写前有所思,即构思;写中有所思,不思不写,写必有思,笔不妄下;写后有所思,精工秾丽修改不已。前不久拟编一本多人文集,策划时他表态要补写一篇评论文章。待书稿编妥送印时,仍不见他的大作。经编者再三电话探询,他才恋恋不舍修改罢手,孰料开机前又改动多处。凡他出手的作品一律个顶个、个赛个合格达标质量上乘。他像鸟儿似的珍爱自己的羽毛,更负责任于读者。因制作精良,故产品精致。
严谨持重的写作态度是益龄诗文精妙的不二法宝。 我国有位已故政治家曾说,若欲了解梨子的滋味,必须亲自“变革”梨子。此“变革”即吃的意思。恭仿此语,要想得享益龄先生诗文之笔头矫健行墨飘逸,就请赏读《杂草集》吧!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