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春秋楼

奶奶,我想对您说

陈卉烜

新婚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和奶奶分享,她突然就走了。走得让我猝不及防,毫无心理准备。

所有人都在安慰我,奶奶已经90岁了,属于高寿,她的逝去是喜丧,她走得很安详。但是,再多安慰的话也挡不住我夺眶而出的泪水,也阻止不了失去奶奶的悲痛。我强烈地感受到自己那颗不停颤抖的心,我一直在努力地回忆:我小时候为啥不听奶奶的话?长大后放假回家,我为什么不抽时间多陪陪奶奶?我满脑子都是小时候奶奶去幼儿园接我、给我买酸奶、辅导我做作业、教我如何和小伙伴相处的画面,甚至还记得奶奶教过我的俄语单词……

站在奶奶的灵堂外,看着“悼念邢立群老师”的横幅,我心中除了悲痛还有自豪。师者,授业解惑,教书育人,从来都是一个令人敬佩的职业。而我的奶奶,在教师的岗位上默默奉献了一辈子,不仅多次荣获“优秀教师”称号,还在1989年9月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到北京人民大会堂参加了表彰大会。“桃李满天下”这个词用在奶奶身上再合适不过。奶奶作为新中国培育出的第一代大学生,杏坛执教40余年,培养了数以万计的学生,其中不乏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奶奶的一个学生远在新加坡国立大学执教,听闻噩耗后连夜从国外赶回来为她送别。

站在奶奶的灵柩前,悲痛与遗憾交织着涌上心头。明明我举办婚礼时奶奶的精神状态还那么好,怎么突然就抛下我们走了?让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奶奶留给我的最终记忆永远定格在2019年4月6日那一天。

从此,再也看不到奶奶戴着老花镜帮我修改作文,为我辅导数学、地理和历史;再也看不到奶奶拿着报纸指着上边的新闻,不厌其烦地提醒我女孩子在外面要有安全意识、要学会保护自己;再也听不到奶奶给我讲她亲历战火纷飞年代英勇抗日的故事。

奶奶的一生是我所不能及的,也正是她一生坎坷却丰富的经历,养成了她坚韧的性格、顽强的斗志和积极向上的心态。

站在奶奶的灵柩前,端详她的遗容,感觉她还在我们身边,只是睡着了而已。我安慰自己,只要人还在,就还有希望。可是,眼看离出殡的时间越来越近,想到以后再也接不到奶奶喊我们回家吃饭的电话,再也听不到奶奶的唠叨,心中那种永远失去不复相见的痛楚和遗憾瞬间无限蔓延,我的眼泪疯狂地流。我不敢想象失去奶奶的日子会怎样,可无尽的思念和回忆将会一直陪着我。

奶奶,停下去往奈何桥的脚步吧!让我如往常一样,伏在您的膝头,依偎在您的怀中,再陪您说说话,听听您的故事,聊聊我的成长……